《湘行漫记》| 和阎真一起,看密封罐里的鸽子飞去哪里

2024-03-13

来源:光明网

  沧浪之水清浊有时,身居其畔,则俯仰有时,这是民间生存智慧,亦是需要时间才能参悟的朴素的生命哲理。作家阎真便散发着这样一种选择的智慧,从认识世界到顺应其时,人也散发出淳朴、天真的气质来。

  

纪录片《湘行漫记》| 和阎真一起,看密封罐里的鸽子飞去哪里


  看完纪录片《湘行漫记》对阎真的走访,我首先被人与环境散发出来的“自然态”所吸引。作家带着年轻的朋友穿过树林,熟悉的林中小径,古麓山寺,穿石坡湖,还有作家常去的书店,人与山的关系已经变得日常而可靠,像介绍老友那样亲近。我始终认为,一个人一旦和山产生链接,山里发生的一切:雨水,日晒,蒸发,破土,枯竭,生长,循环,等等,自然中的生机与陨落会无形中塑造人的性格,也会令人平静、睿智与宽厚。我很羡慕阎真,他可以傍身一座山,而且无论自己选择离开还是回归,它都岿然屹立,以不变承载一切变化,可以是少年的心气,也可以是中年的悠然。岳麓山和湘江水滋养着作家阎真和他笔下的世界,这是一个可以无限生发的空间,以自然界的规律去反观人类社会的关系,一切都将趋于开阔,而非逼仄。

  阎真存放手稿的方法,可能看到的人都会先惊讶再会心一笑。《沧浪之水》和《如何是好》的手稿被卷起来存放在密封罐里,这是曾为他带来许多荣誉的小说代表作,用最日常的容器去承载,好像写作也化作日常的一环,没有高于日常的神圣性,也没有过于文人气。而密封罐里的文字,又形成一个小小的隐喻。

  阎真展开自己的手稿,回忆多年前完成一稿时的情境,镜头扫过,墨水笔迹在作业本上依然是清晰有力,我想他的内心应该是幸福的,这些纸张背后是无数创造的时刻,而一个写作者最宁静的幸福往往就是能持续地创造。那些时日,那些思索,被存放在最平常无奇的罐子里,如此朴素地看待已经过去的成绩,这令我十分佩服。

  

纪录片《湘行漫记》| 和阎真一起,看密封罐里的鸽子飞去哪里


  阎真向观众介绍他在阳台上养的鸽子时,也无意之间袒露了自己的胸怀——不知鸽子会飞去哪里。幻想在城市上空飞翔,通过它们的眼睛来俯瞰大地。或许从高空看来,重的不再重,轻的不一定轻,人类社会的规则与关系网变成了很小很小的事体。这个片段非常古典,阎真和来访的朋友一起抬头看着天空,于市井之中,想象一种飞翔,颇有古代文人移情抒怀的气度。

  

纪录片《湘行漫记》| 和阎真一起,看密封罐里的鸽子飞去哪里


  节目时长有限,短短三十分钟不能窥见一个作家的全部心路与转折,但看完这一期,我却对作为作家的阎真有了不一样的感受。阎真的小说可以说是入世的,有处世智慧在其中,是写实的,对迷惘的读者而言亦是“有用”的。阎真本人却清淡而赤诚,甚至有些拙态,似是参透了“无用”的存在。这种丰富与复杂,或许是作家可以塑造众多不同人物的基础,也是作家在小说中不断领悟世界且能被信赖的担保。(来源:中国作家网)

  作者简介:

  宋阿曼,1991年生于甘肃,小说见《人民文学》《十月》《上海文学》等刊。出版小说集《内陆岛屿》《啊朋友再见》。曾获“《钟山》之星”文学奖·年度作家;西湖·中国新锐文学奖。现居北京,供职于《文艺报》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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